<p> 喜欢。”</p><p> 沈瓒眼里的光暗去，翌日一早，出操后，抽空又去军医院找调来养老的老中医拿了几包计生用品。</p><p> 聊城的顾医生、宋管家从他们结婚的那天就在等，等瑶瑶怀孕的消息传来，他们好名正言顺，包袱款款地来海岛照顾她的生活起居。</p><p> 电话里，听老军医说沈瓒又去拿计生用品了，愁得在家揪掉了十几根胡子。</p><p> “沈瓒这么大了，还不急着要孩子，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？”宋管家猜测道。</p><p> 顾医生在屋里转了几圈，“我看多数是瑶瑶还没有走出来，适应新的生活。”</p><p> “那……就再等等吧。”</p><p> 如此过了五年，就在大家放弃了对孩子的期盼，开始着手帮瑶瑶制定养老计划时，瑶瑶被诊断出了怀孕两月的事实。</p><p> 小泡包一出生，就受到了诸多宠爱。</p><p> 周岁，几位长辈偷偷在家给他办抓周宴，瑶瑶默默地将爷爷留给她的檀木小盒放了上去。</p><p> 顾医生看到那小盒怔愣了下，才想起老爷离逝前，将一封写给瑶瑶的信交到了他手里，说，等瑶瑶结婚生子了，就给她。</p><p> 这么多年，要不是见到这小木盒，他都差点忘了。</p><p> 信里写满了对瑶瑶的思念和对她未来的期盼，末尾是三个数字。</p><p> 是初遇时，宠物店，绑在瑶瑶脚上的铭牌号。</p><p> 盒子打开，五张纸。</p><p> 三张房契，一张在京市，一张在川城，另一张就是聊城谢家隔壁的那座四盒院。网?阯?f?a?b?u?y?e?ǐ??????w???n???????????﹒??????м</p><p> 两张银行存票，一张大洋五千，一张黄斤万两。</p><p> 第106章</p><p> 76年开春,瑶瑶接到爸爸谢言的电话，说朱教授病重，想见她最后一面。</p><p> 8年前,瑶瑶从身体里醒来，对他再没了往日的亲切,老人大概猜出了些什么吧。后来,瑶瑶结婚、生子,他各给包了个红包，就再没主动联系过了。</p><p> 挂了电话,瑶瑶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。有了小汤包后，积压在心里的郁气一点点散去。去年，她主动让顾医生帮忙解封了她五岁之前的记忆。</p><p> 记忆里爷爷对她有多好，心里上,她对朱凯之就有多厌恶。</p><p> 可不管怎么说,在那段长达13年的相处中，她始终都是一个受益者。</p><p> 沈瓒出任务不在，小汤包还小,瑶瑶将他留给顾医生、宋管家照顾,只身一人回了聊城。</p><p> 谢言开着厂里的吉普,在火车站接了她，父女俩直接去了医院。</p><p> 病床上的朱凯之,脸上笼罩着层死寂,见到瑶瑶的那一瞬间，浑浊的双目陡然一亮,精神头十足地撑着身下的被褥坐了起来。</p><p> 谢言看得心惊，转身出去，叫了医生等在门口。</p><p> “瑶瑶,来坐，”朱凯之拍拍床边，“咱爷俩好好说说话。”</p><p> 瑶瑶放下包，倒了杯水给他。</p><p> 朱凯之抿了口，笑道：“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。”</p><p> 瑶瑶抬脚勾了张凳子，在他对面坐下，“应该的。”</p><p> “不管怎么说，你也照顾了我13年。”瑶瑶没看他，脸上的神情淡淡的。</p><p> 朱凯之窒了窒，沉默片刻方道：“我想求你件事。”</p><p> 瑶瑶抬眉：“朱倩？”</p><p> “……对。”朱凯之摩挲着手里的搪瓷杯子，目光沉沉，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，走前，总要给她安排好一切，就像左老对你一样。”</p><p> “呵，”瑶瑶轻嗤了声，“你提要求就是，看在那13年的份上，我不会不答应。”</p><p> 可别跟她提爷爷，他们父女俩不配。</p><p> 每每想到，爷爷弥留之际，却不得不将他心窝里的自己，托付到仇人的手里，瑶瑶就恨不得这一生从没认识过朱凯之。</p><p> 若不是她回到四几年后，对他念念不忘，一心一意要改变他入狱的那段历史，日记本里又记满了他的存在，爷爷如何能忍他、让他，又不得不憋屈地将自己托付给他。</p><p> 瑶瑶不待见他的同时，又何偿不是在恨自己。</p><p> “我那套宅子，我希望你帮我过户到倩倩的名下，还有我那一屋子书籍，倩倩不喜读书，要那些没用，你折算成钱，帮我存起来，等倩倩回来了交给她。”</p><p> 说罢，朱凯之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存折，“这是我这么些年的积蓄，也帮我给她，对她说，爸爸早年忽略了她，对不起……”</p><p> 说到最后，朱凯之已是无力，手一松，“啪……咣当……”杯子滚落在地，里面的水浇了瑶瑶一脚。</p><p> 谢言闻声，推开房门，带着医生走了进来。</p><p> “瑶瑶，”谢言拉起闺女，担心道，“你没事吧？”</p><p> “没事。”瑶瑶瞥了眼掉在水里的存折，淡然地抬脚踩过，避开围上来的医生，挽着谢言的胳膊往外走：“棺木、墓地选好了吗？”</p><p> ……</p><p> 79年，大房的长子左庭芳，带着妻儿从港城回来。</p><p> 政府按照当初跟左老捐献时定下的协议，归还了左家老宅、东北的两座药山和十家店铺。</p><p> 左庭芳接收完这些，来海岛拜访顾医生，想请他出山，重新组建左家药厂。</p><p> 顾医生婉拒后，将老军医的徒递推荐了过去。</p><p> 同年乔治来华，寻到瑶瑶，与她相约在川城。</p><p> 德庆楼，二楼包间，乔治绅士地帮瑶瑶拉开椅子，怀念道：“当年，我与左老就是在这间包厢，订下了托管协议。”</p><p> “44年，谢女士还没有出生吧。”</p><p> 瑶瑶点点头，执壶为乔治倒了杯茶，“我出生在51年的春天。”</p><p> 乔治打开瑶瑶拿来的证明材料，“咦，你这户口本上的年龄怎么比实际年龄大了一岁。”</p><p> “我们这儿的习俗，报户口时，都会加上虚岁。”</p><p> “哦。”乔治了解地点点头，拿了张信封放在材料袋上，一起推开瑶瑶，“我想，左先生对你的出生一定很期盼。”</p><p> “不然，他不会早早地就为你准备好了嫁妆。”乔治笑道。</p><p> 瑶瑶打开信封，里面是张瑞士银行的存折：“……”</p><p> “是！他很爱很爱我。”</p><p> 两月后，瑶瑶再次怀孕，隔年生下闺女小花卷。</p><p> 瑶瑶想将小花卷过继到左庭瑞名下，跟爷爷继下这份牵绊。</p><p> 沈瓒和沈壁都不同意，他们一致认为，要过继，也是小汤包过继出去，哪能那么没诚意呢，给左庭瑞过继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闺女。</p><p> 瑶瑶嘴角直抽抽，喜欢闺女就喜欢闺女呗，找什么借口。</p><p> 一直到00年，瑶瑶都没有见到朱倩归国。</p><p> 后来托人打听，说是早早就死了。</p><p> 朱凯之的东西，瑶瑶以他的名义全部捐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