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n <p> “现在可以跟我说她在哪了吧？”</p><p> “我以为你不会问。”</p><p> 栾江拖来一把椅子，在她身侧坐下，眼神停留在那个寂静的牌位上，“从她离开那天起，我就在找她，世界太大了，不是什么都可以被掌控的，她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？”</p><p> 奇缘瞥了他一眼。栾溪是如此畏惧他，就连睡梦中都无时无刻不在哀嚎，在自己搞清楚这里面细节前，她不想让栾江知道更多。</p><p> 本想敷衍，可思绪一转，脱口而出的却是真相。</p><p> “你不是看到了吗？”她恶意满满，“死了，牌位在你面前摆着呢。”</p><p> 栾江根本不信，但平静的心湖终究被这句话砸出了涟漪，少女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杀意和审视，先前的亲昵荡然无存，慈爱的一面不过是幻影。</p><p> “如果不是那份亲子鉴定证明你是我的孩子，单凭你咒她，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具尸体。”</p><p> “这才是你的真面目，不装了？”</p><p> 奇缘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腿上，这个姿势让麻木的肢体逐渐恢复知觉，灼热的刺痛感蔓延开来，反而舒缓了之前的僵直。</p><p> 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相信栾江展现出的疼爱。</p><p> 太假了。</p><p> 虚浮于表面。</p><p> 他到底知不知道，那样刻意展露的慈祥在他身上是多么割裂？</p><p> 让她轻易品出这份伪装下的凉薄。</p><p> 他从始至终都不在意她这个女儿。</p><p> “我真该是你的女儿。”奇缘如是道。</p><p> 她也一样，从未在意他这个父亲。</p><p> 看啊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，一样的冷，一样的虚伪与恶毒。</p><p> 世人总爱用谎言修饰真相，但奇缘偏爱用真实雕刻真实，“你大可去问任何人，我从不说谎。”</p><p> 少女的态度转变太过突兀，就像个急于撕碎剧本的演员，她用比对方更冷的眼神回敬过去。</p><p> “你折磨她，侮辱她，剥夺她的人权，却冠以爱的名号，你明白爱吗？你清楚人吗？你知道怎么做哥哥，又该怎么当丈夫吗？”</p><p> 她每问一句，栾江脸上的情绪变化就清晰一分。可笑的是，他根本就无意掩饰，他就是要让奇缘看到自己的思想，要她承认他没错。</p><p> 栾江沉声开口，以真相交换真相：“我们一起经历栾家打压，一起长大，她的眼泪、欢喜、悲伤，甚至是第一次来月经，都是我在照料，我们携手夺下权柄，共同执掌栾氏。”</p><p> 他们以杀戮为阶梯，凡挡在前面的，皆以消失；凡意图欺辱他们的，必将数倍奉还，直到栾氏除了他们，再无人有资格继承。</p><p> 手段甚至比他们的父亲更残忍。</p><p> 他们出生便在一起，形影不离，成年后，栾溪在学校迎来人生中第一个节点，她恋爱了，日日将笑容挂在脸上。栾江并未阻止，他认为他的妹妹从小承受太多不该拥有的痛楚，理应获得幸福。</p><p> “但他辜负了她。”男人的声音骤然冷厉，裹着压抑的怒火，“他得到了阿溪却不珍惜。”</p><p> 那个人，脚踏两条船，将栾溪的真心践踏。</p><p> 栾江说了，谁欺辱他们，便数倍奉还。</p><p> 于是他打断那个人的腿，抽去腿骨，让他无法再踩在任何船上。</p><p> 奇缘认真倾听，咀嚼栾江所讲述的每一句，去分辨其中的各个可能，这里面或许是真实的，但也不乏美化。</p><p> 譬如，她就听出不对劲的地方。</p><p> 少女打断栾江：“难道根本原因，不是你的控制欲太强了吗？”</p><p> 再亲密的兄妹，成长中也该有界限。说好听是形影不离，说难听是监视掌控。</p><p> 栾江嗤笑：“你和她呆了那么久，结果也没多了解她。”</p><p> “外人总以为她温柔，热情。”说到‘外人’时，他还加重语气，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，这个外人说的是谁很明显了。</p><p> “事实上她胆怯，是个胆小鬼，我真应该跟你说说，我们的母亲，你应该叫阿婆，是她亲手递过去的刀带走了你阿婆的命，做决定的时候她那么坚决，事后后却一直做噩梦。”</p><p> “你是不是一直以为，她的惊恐是我造成的？”</p><p> “如果我告诉你，她恐惧的是她自己呢？”</p><p> 栾溪病了。</p><p> 这个病症从失去母亲那天延续，除了栾江身边，她在任何地方都无法安心入眠。这个疯狂的发现让她饱受煎熬。</p><p> 她们不是孩子了。</p><p> 她再也无法时时刻刻跟着哥哥，处于家主地位，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成为他们共同的污点和把柄。</p><p> “你说我折磨她？我的控制欲强？”</p><p> 栾江神色再次软和下来，不同于对自己的虚伪，这次的神情是那样真切，他像是在回味，周身气场都变得温润了些。</p><p> 奇缘听到他轻声说：“只要我离开她的视线，她就会出现严重应激反应。”</p><p> 栾江没明说的是，这份病症给了他一个合理接近栾溪的理由。</p><p> 事情的真相跟她想的截</p> ', ' ')